毛頭小咩

剛剛在讀柯裕棻的"恍惚的慢板"，讀到這一段

「我學會許多事，我學會和陌生人說話，下雨的時候我學著不再感到沮喪，
下午三點之後不輕易感到厭倦，輸給世界的時候不會伏在桌上哭泣
我學會散很長很慢的步，聽見流言蜚語的時候會吃吃發笑，
並且不再認為自己應該為月亮陰暗的那一面負責。」

「我總是想太多，我已經接受這個事實並且不再否認。
我有富貴手和散光，我長年熬夜，我的房間很亂。
我喜歡拖延進度，我不容易相信別人。」

讀著讀著我還以為我的心情流洩到書本上幻化成字面
很長的些日子裡我反覆在平靜與痛苦間煎熬
因為必須往前走，即使必須忍受孤單，我也必須拖著殘破的自己往前走
我很想好好地抱著你痛哭一場，安慰這些年來我的挫折與哀傷
可是我只能逼迫自己往前走，並想像著在我背後逐漸遠離的你
想像你走而不去叫住你不去碰觸你，是我最大的任務
我要學著讓所有執著的事情遠離並接受我從來無法留下什麼

有人說，我完全失去跟年輕外表相對應的活力
或許是吧，在想像你離開的過程裡，我明白遠離的的不只是你
還包括我對於人生的所有欲望，你也許無法想像那種悲傷的深度
有人說，我怎麼能不出聲挽留你?我怎麼能承受這種見不到陽光的哀傷?
但我明白，我只能這樣讓你走，流著淚也要讓你走，再不捨也要讓你走
然後等我漸漸聽不到你的腳步聲的時候，我會偷偷地回頭看你的背影
因為我很膽小，我還不夠堅強，我希望你快樂卻不想聽到你的笑聲
你那模糊不清的背影，將會是我們在這宇宙裡，僅剩的唯一關聯

成熟是需要交換的，以純真誠實勇敢和熱情